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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 (第2/4页)
提了本来被贬为侧妃的镇南王妃虞氏的位份。那‘煞神’的称呼,也是因为之后镇南王办事手段越发狠戾而得来,凡是犯在他手里的人,没有一个是想活下去的,皆是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。前半生是人人称赞的世家贵公子,尊贵雍容如神祗,后半生却是人人畏惧的无涧炼狱食人煞神,不是一尊煞神是什么?” ??他起身推开窗,杏花吹雨染白轻绡,那猛然灌入的凉风没吹散室内压抑的氛围,反倒越发沉重起来,连他的语气也不如以往轻快,隐隐压抑下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: ??“其实这场风花雪月,早已说不清到底是谁欠了谁,到底谁又比谁更惨,那孤女因为与乔三姑娘容貌有几分相似,幸运地在那一年的寒冬里活了下来,又多得了八年的荣华富贵与万千宠爱,可这世间最伤人的其实永远不是看得见、痊愈之后也许会留下疤痕的皮肉伤痕,而是深入骨髓、自内而外的心神摧毁,哀莫大于心死,人死次之。” ??“乔三姑娘因前与人私奔,后又与镇南王定过亲,还险些过门,谁人敢娶?不过孤老余生罢了。可是有些时候,活着才最是折磨人,最是让人生不如死。世人的闲言碎语、族人的冷眼责怪,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,杀人于无形之中。可偏偏这世间鲜少有人能下得了手了解了自己,于是苦苦活在那无形的硝烟之下,等待在一场虚妄之中,渐渐耗尽所有念想,活成行尸走肉。” ??“镇南王出身世家,自幼惊才绝艳,其他人所渴求的一切,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。哪怕是失去景慕之人,也能另寻她人代替。看起来这场风花雪月于他来说不过不痛不痒,可若是真的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疤痕,又缘何十载不曾另娶,后院空置,行事也越发狠戾,近些年更加是已经鲜少处理政务,大都交给了镇南王世子。” ??他转过头来看她,“不过是各有伤悲罢了,倒不如各自放过彼此。” ??他啧啧了两声,倾身靠在窗侧,饮酒而笑,“要我说,人生苦短,还需及时行乐才是,何苦沉浸那些不值得的过往中,甚至为此赔上下半生。” ??他道:“真的不值得的。” ??杏花吹开的春风混了丝丝春雨的凉气扑洒在虞归晏的脸上,重寻译的声音压下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,清晰地映入她的耳中。 ??——不值得的。 ??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。 ??她阖了阖眼。 ??于世间人来说,十载已过,再深的爱恨也许都已经化为尘埃;可之于她来说,不过是昏睡了片刻。所以她还反复无常地纠缠在那过往里不可自拔,哪怕再三告诫自己要放下,却还是在听到有关顾玄镜的消息时无法不哀不恸。 ??自在河边重新醒来时的恍惚茫然,到再见到顾玄镜的畏惧惶惑,这一切的反反复复,其实都不过是她还是有怨有恨。 ??可怨与恨本就是因爱、因期待而起。若是真正不在意,又如何会怨、会恨? ??但再恨、再怨或再惶恐不安又有何意义呢?找顾玄镜报仇吗?真的值得吗? ??她心里有了答案,不值得的。乔青澜仅能孤身一人地了此残生,顾玄镜终此一生娶不到景慕之人,她也死过了一遭。既然各自都为此付出了代价,又何必再纠缠。 ??谁欠谁,也许真的已经说不清。 ??至于乔青澜到底为何没有死,顾玄镜为何没有娶乔青澜,都与她没什么干系了。 ??事已至今,不论缘由如何,就此放过彼此吧,从此再无顾玄镜与乔青澜。 ??她的脑海里最后那丝执念渐渐融进风里。 ??有些时候,清醒也许真的只是一刹那的念起。 ??须臾,她笑了笑,举杯相迎:“的确如此,可惜这世间堪不破的人何其多。” ??这般多年了,她终于真正能再次毫无讽刺地笑出来。 ??重寻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