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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10 (第1/2页)
织云彩布的阿叔带着他的搅拌棒,多少年来,这根搅拌棒像一根天线似的被绑在自行车后座,在自行车的把手上,有代表信号的叮铃叮铃,它们的驱动靠阿叔脚踩的两个轮子,这样阿叔的手就能专心地抚着车把手。 铃声会随着轮子的快慢变化频率,阿叔经常慢悠悠地骑,骑过纵横交错的街,骑上小小的桥,沿水一带的街,包括淡客街和浓客街,清晰的能听见犹如女孩叹息一样的缓慢铃声。 叽叽喳喳的阿鸣围着他的搅拌棒,飞上飞下,为了谁能占据这根搅拌棒的最高点而打架。 阿叔到了染坊,他会挥手赶走这些顽劣不堪的阿鸣,然后终于卸下这根吃饭的家伙。 奉先生有几天没看到温故知了,他来或者不来全凭自己的兴趣和心情,最长的一次好像有十天没有过来,但通常他又会冷不禁出现在一楼的客厅,和保姆说话,总之,温故知要么不出现,要么出场就要人知道我来了。 跟温故知关系最好的保姆在这天想起他来了,说:“那孩子这几天没来么?” 奉先生说是有几天。 “好奇怪么,往常他最喜欢黏着先生了。” 奉先生笑:“他那个年纪的人专门有自己的事做,来我这久了,自然就知道无聊了。” “那个孩子不无聊呢。我有时候看,他很喜欢和先生在一道,上次不就跑过来带先生去了那亲寺么。他只是比较随性,外面的野猫不也是一会回来一会不见么。过几天,那孩子又会来的。” 奉先生对此很赞同保姆的话,不管温故知,他还是会来的。 “我出去走走。家里麻烦您了。” 奉先生拜托保姆后,走到院子,停下来看了看天,想不知道会不会下雨,如此想他又折回去,让保姆帮他找一把伞,保姆递过伞说:“先生带伞,越来越像这的人了。” 他能这么快适应这,大半的功劳是温故知的,作为一名城市向导,奉先生排除掉某些因素,可以给温故知打高分。 消失了几天的温故知确实是在做自己的事,奉先生看到他,就有一种说曹操曹操到的宿命感,一度觉得地球是圆的,而这座城因为温故知的缘故,或许是使了什么神秘法术,城也是圆的,所以奉先生不管怎么走,总会被街、水、花迷惑,送到温故知的眼前。 温故知在树上,但其实这次是意外,要怪也只能怪扔下去的狐狸竹筐,砸在了奉先生头上,在抬眼的时刻,温故知也低头,所以看到了奉先生。 温故知先说自己在打工。 奉先生说绿化工? 仍在树上,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下来的温故知晃了一下脚,说:“您让让,我要跳下来跟您道歉了。” 奉先生很听话地往旁边走了几步,甚至好像要保命似的,又加了几步,温故知没有觉得生气,他在树上喊着一、二、三——就这么毫无犹豫地跳了下来。 ——外面的野猫不也不也是一会回来一会不见么。 还要加一句,都是路,野猫却从来不走。 跳下来的温故知就像野猫。 奉先生看他安全落地,利索,可见没少干上树的事,奉先生还抽空在心里给他鼓掌,但让奉先生惊讶的是温故知明明稳住了身,却突然头一瞥,明显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,而视线的目标则定为了奉先生。 说到随性,奉先生也是随性的人,有时候兴趣来了,就很愿意看看温故知要做什么,他是真的期待,比方这次,温故知发出我要做什么的信号,这个信号被奉先生精准地捕捉到,他应该不会如温故知的意,但是太按照平常人的做法未免无趣了许多,有趣味,尤其是趣味朝着自己来,奉先生就会有无穷的包容心,他对趣味有严格筛选标准,尽管奉先生是一名十分亲切可掬的长辈,但多数情况下,他也确实只是一名谁家的长辈。 温故知的这些意图没想过被看破会如何,奉先生只要知道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事就行了。 没有回应令人无趣。奉先生是很好的配合者,不配合也没关系,温故知就是喜欢这点。 奉先生实在没想到温故知突然变了脸,诶哟诶哟做作地啊了一声,两个人的距离不算太近,却被温故知几下晃,快速缩短了距离,随后温故知倒在了奉先生的身上,并且将人推到了。 他很好地护住了奉先生的后脑勺,对不起一定要在耳边说。 奉先生不知该如何反应,与其说惊喜,不如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,温故知像是只故意碰瓷的猫,心里对他厚脸皮的感知又提了一层楼。 而温故知坐在奉先生身上,奇怪地说了句:“您这么容易被推到?” 奉先生感觉他不仅皮厚,还欠打、欠抽,他感到一种愚弄感,看着他笑,温故知一抖,奉先生往温故知的下巴很重地拧了一记,温故知跳起来嗷嗷叫,恶狠狠说您道歉。 奉先生跟他道歉,温故知还是阴着脸,下巴肉被揪得红了起来,勉强接受了奉先生。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,温故知皱眉皱到打结,他挎着狐狸竹筐,尽管生气,但没有要走的意思。 倒不是舍不得奉先生,而是他还去山里,最好多一个人,拧了他的奉先生是最好的人选。 温故知要去采印在云彩布上的花纹,这些花纹由各种花叶组成,通过阿叔的巧手,能精细到每一个纹路。 当温故知钻进草丛里,帮忙的奉先生也不得不钻进草丛里,本来能找别的,云彩布的花纹并没有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