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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 (第5/5页)
什么,就是想嫁容实。他们越是这么不拿他当事儿,他越是不能放手。他嘲讪一哂,“和和顺顺有什么难?你们佟家世代为主子效忠,只要不出幺蛾子,我再保你们一百年辉煌。” ??也就是说他当了皇帝,佟家是无虞的。可他登上了那个位置,她和容实怎么办?是不是就得拿幸福换这个姓氏的绵延?至于心想事成,他压根不提,这说明了什么?说明她的婚姻真要有坎坷了,何去何从都得他说了算。 ??她凝目看他,原来那样谦和矜持的人,随着权力越来越大,野心也愈发不加掩饰了。她甚至有点怕,如果他许下一个承诺,要求容实和他里应外合助他登极,届时是助他还是不助他?他成功后又会如何打压容家和佟佳氏,简直不可想象。 ??她站在那里出神,头上缠着纱布,眼神迷茫,他的态度倒软化了。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,彷徨一点,弱势一点,别叫男人觉得难以拿捏。他不是容实,时不时愿意小鸟依人一下。他是主宰,就要他们匍匐在他脚下,要他们诚惶诚恐,不敢反抗。 ??“成了,来了有时候,我也该走了。”他拂拂衣襟,换了个温和的语气,“昨天亥正才得着你受伤的消息,我心里着急,不能上府里来瞧你。今儿散了朝我没进军机处,直来探你,见你好,我也就安心了。你仔细身子,过两天我再来看你。” ??才说完话,佟家老太太领着一众人都进了院子,站在阶下裣衽行礼,“主子驾临,家人办事不力,奴才们到现在才得信儿,慢待了主子。” ??豫亲王迈出门槛,那份尊荣的气度在日光下愈发显得高不可攀。他待佟家女眷是极其和蔼的,霁色道:“是我不叫他们通传的,宫里机务忙,我来瞧颂银一眼,耽搁不了多久就要走的。照说外男不该入内宅,我也坏了回规矩,实在是记挂她。再把你们闹出来,老太太又有了年纪,大动干戈叫我惭愧。你们且歇着吧,不必相送,我这就走了。” ??老太太略愣了下,“主子这话可折煞奴才们了,颂银叫主子累心了,平时得主子照应不算,这回受点小伤又劳老主子来看,叫奴才们怎么感激主子善心呢。” ??佟家一门卑躬屈膝,这就是旗人主子和奴才的区别。豫亲王说了几句体贴的场面话,回头看了颂银一眼,往垂花门上去了。佟家人一众亦步亦趋相送,先前热热闹闹的小院,很快冷清下来。 ??容实把剥的核桃放进她手里,不无忧心地说:“他今儿登门是有心让你家里人明白意思,咱们的路会越走越艰难。” ??颂银叹了口气,低头说:“我自己的心自己知道。” ??他听了顿时又乐呵起来,“只要你不变,他剃头挑子一头热,让他自吹自弹去吧!” ??他扶她到南窗下,两个人促膝对坐着,暖阳融融,心里倒是安和的。颂银还是担心他们布库会引出事来,“我以为今天过去了,能把那事放下,结果……” ??他在她手上压了压,“就像夏天的疖子,你不碰它,长熟了早晚也要冒头。不下狠心挤了,回头长成个僵包儿,埋在皮下几年也好不了。你别担心我,别人娶媳妇耗财,我娶媳妇大不了耗命,你值得我豁出去。他那样的人,一头来探望你,一头和你商量娶侧福晋,这是人干的事儿吗?你要是答应他,一辈子要受他多少委屈?我只认你,你就是跟了他我也忘不了你,你不能害我惦记别人的媳妇儿,这事缺德。” ??她笑起来,“我有什么好,叫你死活不撒手。” ??他扭动着身子靠过来,小声说:“我可不是随便的人,都叫你亲了两回了,你不能始乱终弃。你对我有份责任,知不知道?我是一条道儿走到黑的,要是不能娶你,那我就终身不娶,我等你到八十岁。” ??颂银鼻子发酸,“我也想过,不跟他,除非一辈子不嫁。既这么,咱们俩就守着。可你们容家只有你一根独苗,家里的香火终要你传续的,到时候怎么办呢?” ??他说:“咱们的命未必这么苦,我就不信想成个家都不能够。眼下虽走窄了,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候,还能被他压制一辈子不成?” ??颂银抿唇微笑,“再等十一年,到我三十岁的时候,要是咱们还无望,我就辞官回家相夫教子。三十岁人老珠黄了,就算他得势,也未必再要我了。反倒是你,要拖累你那么久,我觉得实在不妥。”